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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李】失恋21天 (四)

Day 7

李熏然低头走进警局，用力拉开椅子一言不发地坐着，其他人感受到李副队明显的低气压，都噤声闷头做自己的事。

他负责的这个案子拖了太久，犯人属于高智商反社会型人格，把作案当生活乐趣，尤其喜欢通过戏弄警察满足自己的快感，李熏然带着人白跑几趟都一无所获。

以李熏然的身份，没有人会说他什么。但正因为这样，他心里才更不痛快。这些年他这么努力除了原本自身的正义凛然积极上进以外，无非是想摆脱“警察局长儿子”的身份。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在警校时就成绩优异，进了警队更是万事冲在最前面，没人有资格质疑他副队的位置。

但人言就是如此，你一贯做得好，别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当你做的不够好时，有人又会跳出来说你不过是仗着背景撑到现在。

李熏然想他不该在乎这些，但是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他给了自己一个放大情绪的理由。



凌远站在医院门口，对着摄像机和话筒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我们第一医院作为本市年门诊量最高的医院，特别要求普外心内这些科室四线专家负责制，即使突发大型事故也能及时应对。”

游刃有余的应付好上面领导及外界媒体，凌远终于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躺下，连续几个夜晚睡不好觉让凌远很快陷入梦魇。

他梦见廖老师面如死灰的说你撤了我的职吧，梦见韦天舒把白大褂摔在地上说我不干了，梦见李睿冷冰冰的看着他说你真是越来越像个院长，梦见林念初哭着说我们离婚吧，梦见生母背对着他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梦见许乐山一遍一遍追问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自己，梦见养母永远寒透人心的眼神……

对，这个世上没人理解他，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凌远，凌远……”谁在叫他。
“你怎么了？”你怎么做梦哭了，后半句李熏然没问出口。
凌远费力睁开眼看到李熏然蹲在他面前，好看的眉紧蹙着。
李熏然转身去拿水杯，故意不去看他抬手抹眼角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凌远坐起来接过水杯。
“我心烦。”
这什么理由……
“见到我就不烦了？”
“跟你聊天我开心，所以来找你了。”李熏然跟他并排坐下，“不过我现在不想诉苦了，因为你看上去也不太好。”
“没有，工作的事罢了。”他投给李熏然一个教科书般“我很好别担心”的笑容。
太假了。
李熏然叹了口气，正色道：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硬扛。
你不是神，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李熏然直视着凌远，眼神通透但不凌厉。
“不要设定一个框架再费力把自己塞进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

凌远沉默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李熏然，心里徒然升起一股说不明的情绪。

“还有，”李熏然视线下移，看着凌远的衣服，“你这胃病别再拖了，下午去看一下吧。”
“我下午有个重要会议。”
“那明天。”
“明天我要去北京出差，大概三天。”
“凌远！！”
“好好，”趁对方炸毛之前，凌远赶紧安抚：
“我出差回来就去看，好不好？”
李熏然抿起唇，狠狠白了他一眼。
“三天以后如果我看到你还在办公室坐着，我就把你打晕了扛进病房，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警察和医生谁身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