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原生动物 9
9.
次日凌远要回医院上班，李熏然醒的早，去楼下买了油条和煎饼上来，摊桌子上后发现会不会都太油，大早上的对凌远的胃不好，又想去买粥。
凌远把人薅回来，说不用麻烦，我还吃鸡蛋，不过板蓝根就免了。
李熏然夸赞了一番自己昨天英明，去超市买了低脂牛奶回来。凌远说你英明，怎么不顺便买点面包之类的回来当早餐。
李熏然理所当然：“超市的面包不好吃啊。”
想了想又说：“你话还挺多？难道我在的时候你的生活水平不是蹭蹭的往上增？”
凌远服气：“你说得对。”
至少冰箱又满了。
把被他武装严实的凌远送出门后李熏然回了家，李妈妈倒是没多问什么，母子俩一起去买了一堆菜回来。
午饭后李熏然摸出手机给凌远发微信：“吃饭了吗？”
那边很快回复一条语音，可能是在食堂，背景音有些嘈杂：“刚吃完，你呢？吃什么了？”
末尾还听到韦天舒远远嚎了一句：快走啦。
李熏然趴沙发上晃着腿听了有三四遍，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凌远以前嫌弃地叫他吃完饭不要立刻黏沙发上去的样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膝盖差点撞上面前的茶几。
李妈妈看着自己捧着手机上蹿下跳的儿子，投之以关怀的注视。李熏然感受到一旁的视线，尴尬地咳了一声，小步挪到阳台去回微信。
“我妈做了松子鱼诶。可麻烦，但是超好吃。”
发完又加一句：“你下次来吃呗，你不是爱吃鱼嘛。”
凌远那边刚才还显示正在输入中，收到后面这条后直接回了一个字：“好”。
李熏然等了一会儿，那边没再反应。他有点懊恼，应该等凌远打完字之后，自己再发后面这句。
李熏然靠在阳台，逗了会儿他爸养的小乌龟。
再过段时间你是不是要冬眠了。李熏然用一根手指摸摸它的壳，乌龟把小脑袋缩进壳里不肯理他。
又想到什么似的，李熏然再次打开微信敲字：“你以后发微信尽量用语音呗？”
凌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立刻很听话地回复了一条时长两秒的语音：“为什么啊？”
因为可以反复听啊。
李熏然没回答这个问题，在表情里翻半天，挑了个企鹅跳舞的表情发过去。
结果企鹅并不会动。
下午晚些时候他问凌远晚饭要不要一起吃，凌远过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才回复他今天没法准时下班，让他别等。
李熏然琢磨一会儿回：“凌院长介意吃剩菜吗？”
凌远明白他的意思，以前李熏然有时候也会送饭菜到医院来，于是回他：“不介意，但是介意你来回跑，麻烦。乖，别折腾，我在医院吃。”
李熏然隔着手机，听他刻意放轻后穿过听筒略带沙哑的嗓音，毫不犹豫跑去厨房翻出了保温壶。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李熏然熟门熟路摸到院长办公室，里面开着灯，门却锁了。
他到一旁走廊的椅子上坐着，无聊的玩起了微信游戏。
“李警官？”
李熏然锁了手机抬头。
“啊，林医生，你好。”李熏然赶紧站起来跟她打招呼。
“你好。来找凌院长吗，他应该马上来了。”
“好，谢谢。”李熏然笑。
其实没什么好尴尬的，只是李熏然不太确定林念初是否知道他和凌远的关系。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凌远会和林念初结婚，谁知两人看似处得好好的，突然毫无预兆地掰了。没人知道具体原因，问起来两人都只回答是性格不合。
后来林念初去了非洲，再后来凌远遇见李熏然。
韦天舒恍然大悟般地调侃：“我以前不明白你为什么跟林念初分手，原来你压根就是弯的啊！隐藏够深嘛！”拍完肩以后又嬉皮笑脸地问：“哎我俩朝夕相处，你咋看不上我呢？”
凌远斜他一眼，懒得搭理。
林念初从非洲回国后，李熏然在医院见过她。他早就知道凌远和她之间的事，当时他自我介绍是凌远的朋友。
那次后没过多久，他俩便分开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她，或者，凌远有没有告诉过她。
李熏然想着，这两年他不在，凌远病着的时候林念初是否经常陪在身边照顾。
又想，如果是的话倒好了，至少有熟悉的人陪着，身体和心里总会舒服些。
李熏然自个儿这么来回拉扯着，又懊恼起来。他不是吃味，只是又开始骂自己蠢，后悔当年冲动，为什么不相信凌远，不肯再多等些日子，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其实他明白现在懊悔这些毫无用处，只会徒增烦恼。但关心则乱，人总是在劝慰他人时出口都是令人信服的大道理，一轮到自己头上才明白平时对别人絮叨的全他妈是屁话。李熏然身为警察的理智冷静在他想到凌远躺在病床上与病魔抗争的样子时全线崩塌，渣都不剩。
好在凌院长正向自己办公室走来，及时打断了他男朋友的钻牛角尖。
他先看了李熏然一眼，然后转向站在一旁的人：“念初？找我有事吗？”
林念初点点头，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两人说着公事，一边进了办公室。
李熏然踌躇着，想他现在估计不适合进去，又坐回了椅子。凌远探出身子：“熏然？怎么不进来？”
李熏然抱着保温壶走进去，关门声都悄悄的。公事简单，没说两句，林念初出办公室，对李熏然笑一下告别。
李熏然拧开保温壶，热气腾出来，凌远闻着味儿瞬间饿了。
“鱼吃完了，你没口福。不过有你爱吃的土豆丝和酱排骨。”
凌远笑着拿起筷子：“咱妈做的还是你做的？”
“咱妈。”李熏然一脸骄傲地回答，撑着脑袋看他吃。
两人到家时已经九点，临洗漱前李熏然拍着脑门说又忘记从家里带东西过来。
凌远摸摸他脑门，说重新买就是，你难道还不回爸妈家住了？
李熏然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拉下脑门上的手，凑上去吻他。
这本来应该是个浅尝辄止的吻，但是李熏然环住他的脖子，衔住他的嘴唇，把人逼到了墙边。
下半身顶在一起的时候，凌远退开了一段距离，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李熏然。
李熏然不解地眨眨眼：“怎么了？”
“没关系吗？”
“嗯？你不是好了吗？”李熏然问完，又有些担心的摸上他的额头。还好不烫。
凌远顿悟。他真是蠢。
他竟然以为上回李熏然半路刹车是因为身体或心理上有坎过不去，他还想没事，他可以慢慢来。没想到李熏然是出于自己身体的考虑。
“没事。”凌远回抱住他，满面笑意把人往床上带。
李熏然还没来及想明白凌远为什么脸变得这么快，便再也没心思去顾其他的事。
李熏然仰躺着，被他摸舒服了，哼哼着拱起腰把自己往凌远手上送。
凌远轻轻拍了一下他大腿外侧：“老实点。”
他们上回做是什么时候？
分别前在吵架，吵架前各自都挺忙，挺忙前还冷战了几天。
太久了。李熏然仰着脖子想。
他撑起身体，用力搂住面前的人，声音深情又有些委屈地在他耳侧喘息道：“凌远，我好想你……”
凌远手一抖，不小心捏疼了怀里的人。
他脑子炸的噼里啪啦，想我忍这么辛苦就是怕太久没做你会疼，你倒是不领情。
事实证明凌院长虽然病刚好，又忙了一天，战斗力依然不错。
灭灯后凌远睡不着，又想起两人之间各种大误会小误会，在李熏然累得几乎睡着前冒出一句：“熏然，我觉得我们之间最缺少的是沟通。”
李熏然惊醒，睁大眼睛看着凌远。
凌远说完这句倒是睡着了，剩下李熏然琢磨半天：
这事后总结是……什么意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