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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李】东边日出西边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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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后谭宗明给李熏然发了条短信，意料之中没有收到回复。感冒的缘故，谭宗明有些犯晕，到家后匆匆洗了个澡便上了床，觉意来得快，却一直睡不沉，断续的混乱梦境过后，脑子里清晰地晃过几个小时前，李熏然对自己说着“你以为你还很年轻”时微挑的眉眼，谭宗明霎时睁了眼，掀了被子乖乖去找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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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原本想冷个几天，但没想到连着几天谭宗明都没联系过他。

周末，简瑶几个人一起到李熏然家吃饭。对着一桌满满的菜，李熏然低着头专心啃蟹腿，假装没有看到饭桌对面薄靳言和简瑶暧昧的互动。

简萱开口：“熏然哥，晚上我们去酒吧，你一起去吧？”
李熏然刚想拒绝，简萱冲他使劲挤眉弄眼，又朝旁边薄靳言和简瑶的方向瞟了两下，示意自己不想一个人当电灯泡。简瑶也附和：“是呀熏然，你好久没和我们一起聚聚了。”

李熏然用余光瞄到薄靳言硬邦邦的脸，干笑两声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四个人沿着江边散步，过道上有摆着棉花机的小贩，简萱扯扯李熏然的袖子，一副向大人讨吃的小孩儿样，把人领到那边排队，留下薄靳言和简瑶二人世界。旁边等候的是一对情侣，老板特地给他们转了个粉色的棉花糖，简萱看着也想要，朝李熏然吐吐舌头，转脸专注盯着机器里飘起来的棉花。

那对情侣拿着棉花糖走远，李熏然看着他俩的背影，想起上个月，也就是情人节那天，谭宗明邀他出来吃饭时的情景。

他对这种节日向来没什么实感，但餐厅里充满节日气氛的装饰，四周坐着的一对对情侣，以及桌上玻璃瓶里新鲜的玫瑰，都扎眼地提醒李熏然今天是什么日子。服务员例行给每桌刚入座的客人点上情人节制定的蜡烛，刚走到他们这桌，李熏然一个激灵伸手把烛芯盖住，抬头笑得尴尬：“谢谢你啊，不用点了……”

服务员走后，谭宗明微低着头整理衣摆，李熏然假装没看出来他在憋笑，两眼认真地看着菜单，想赶紧吃完走人。谭宗明情绪调整得很快，再抬头时表情和语气无比真诚：“抱歉，我就今天时间比较充裕，没想到今天……出来吃饭的人这么多。”

谭宗明微笑，李熏然也微笑，他虽然没过过情人节，但这种日子要提前好些日子才能订得到位置，他还是知道的。

彼时他俩之间并没有挑明任何，谭宗明又擅长把刻意的事情做得自然，丝毫不心虚扭捏，俗称脸皮厚，反倒像存了心思的人是他李熏然一般。

谭宗明在对面气定神闲翻着菜单，披在西装外面的大衣一脱，妥妥儿烛光晚餐的标配形象，更别提还顶着一张那么招摇的脸。

李熏然恨不得把眼前碍眼的玫瑰花薅下来作配菜。

“熏然哥！发什么呆呢？走吧？”

简萱如愿以偿拿到粉色棉花糖，笑得特别满足，拉着李熏然跟上放慢了步子等他俩的薄靳言和简瑶。

酒吧人不少，李熏然心不在焉喝了几杯酒，被起着哄推上去唱歌。坐在台上，灯光一打脸上更热，李熏然往下面看去，简瑶撑着脑袋期待地看着他，薄靳言微侧着头看简瑶。他别开眼，随意挑了首学生时代经常唱的歌。

这首歌听过也唱过太多遍，歌词自然而然地流出，李熏然嗓音动听，台下有人听得很认真，一首歌快到结尾，李熏然手机贴着裤子口袋震起来，他瞬间卡了壳，到嘴边的歌词唱不出来，愣在台上等一段旋律过去。

“抱歉。”李熏然站起来微鞠了躬，在一片掌声中走下台。电话挂了一通后锲而不舍，李熏然走出门接了起来。

6

谭宗明到的时候，李熏然正坐在酒吧外的江边吹风，嘴里轻声哼哼着调子。他走过去靠着人坐下，李熏然停了声音，却没有转头看他，谭宗明也不急，陪他一起发着呆看江景。

“谭宗明，”李熏然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十分动听。“你喜欢我？”

“是。”

李熏然还是正朝前方，对着空气笑起来，“我花了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我对简瑶是不是爱情。你？你认识我才多久呢？”

更像是自言自语，谭宗明看着他只肯露给自己的半张脸，认认真真回答：“花了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就证明你对你那个简瑶不是爱情。”

李熏然自顾自摇摇头，似乎不愿去讨论“什么是爱情”这种无解的问题，他终于转过脸，谭宗明发现他把天然卷的刘海梳到了一边，眉眼显得更清晰也更英气。

李熏然微勾着唇角，语气淡淡地：“这几天是故意不联系我的吧。”

两人挨得足够近，谭宗明一时忘了答话。

“我啊，不是那种把感情当儿戏的人。你懂吗？”李熏然没等到回应，歪头一笑：“你找错人了，谭总。”

人走后，谭宗明才想起来刚才李熏然嘴里哼的那首歌：

你我之间/难道没有剩下一点点/一点曾经刻骨铭心的眷恋/让你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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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出自《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