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中年危机 13
13.
对于有些人来说，暧昧是一段感情中最令人享受的过程。
而在赵启平看来，既然双方都有这个意思，那要么好好试着谈恋爱，要么脱裤子开干，要么就滚蛋。
他明白谭宗明和他不是一类人，所以尽管一次又一次被温和地逼到几乎耐性尽失，赵启平都强行把情绪压了下去。
他尚且不能肯定谭宗明究竟是对自己不确定，还是对他不相信，才始终不肯把话挑明。亦或是，谭宗明原本就没打算过认真，如果是这样的话，赵启平想，那一切反而好办了。
他上回这么耐心地对待别人的挑衅大概还是在初恋，往后也并不是说没有遇过难忘的感情，只是顺理成章来得很快，还未来得及体味暧昧是个什么滋味，两人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块儿，无一例外。
对着谭宗明，赵启平甚至还觉得自己可以陪他再耗两个回合，直到他告诉自己他到底要什么为止。可今天兴许是他太疲惫，没有多余的兴致和精力去应付这样连番的试探。或者是谭宗明已经做得太过分，闯进他的家门，在他的私人空间里把自己的关心明目张胆摆到他面前，笑着看他难以消化，然后冠冕堂皇地问他“以后结婚怎么办”这种见鬼的问题。
或许这正是他的目的，逼自己先开口？赵启平懒得思考，反正这句话一出口便断了退路，即使他现在身体里的血液流得汩汩作响，也只需要等对面的人开口就好。
赵启平环起手臂往椅背上一靠，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些，虽然这么点改变微不足道，但这个动作让赵启平感到少许放松。
谭宗明垂下眼动了动眼皮，再抬头时收了笑，看赵启平的表情很认真，但并不给人压迫感。
“抱歉。”谭宗明说，“是我做法不妥，但我并没有刻意试探你的意思。”
“实际上你也知道，那天在我家我原本有话对你说，被打断后再想找你时，无意中看到曲小姐似乎和你有感情上的纠缠，那时候我不确定你对她是不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才打算暂时不提。到后来知道你和她确实没可能后，我又在想自己会不会太着急了。”
听到这里赵启平微微皱起眉，但很快恢复原样。谭宗明接着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说我有个困扰没有解决，可再见到你时我想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不确定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喜欢”两个字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能说出口的。差点就变相告白了！赵启平抽了个小空想。
谭宗明低头轻轻笑了一声，抿起唇摇头，“你的意思我早就知道了，我是对自己不确定。”
……混蛋。
“我以前没对男人有过这方面的兴趣，所以对自己产生了很大的困惑。但我也许有个优点，就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简单讲我不是个纠结的人。”
“很棒的优点。”赵启平面无表情而由衷地称赞道。“所以你先发现了我对你图谋不轨，还当做不知道继续跟我相处着……之后怎么着？被我感化了？”
“以前不是没有被同性暗示过，这方面不至于毫无察觉。但是不觉得反感，这是第一次。”
“那真是谢谢谭总给我这个机会了。”
“启平，”谭宗明坦然接受他的讽刺，柔着声音说，“我是认真的。”
看啊这个人，赵启平咬着后槽牙想，就连说这种表白的话，都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样子。当然了，赵启平也明白，他今天如果在这里拒绝了谭宗明，那以后就真的再不会再有联系。毕竟过了头脑发热的年纪，两人目前的感情也没到纠缠不清的地步。
对面这个人此刻估计信心满满，知道自己就算现在带了几分别扭，最终也一定会答应。赵启平偏头看他，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站起身绕过餐桌。
“谭总，”赵启平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不是说没对男人感兴趣过吗，这么确信不会排斥？”
赵启平弯下腰，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扶住餐桌——谭宗明这侧的桌子很干净，不像他那边已经堆满了食物残骸。赵启平两条胳膊支出一个空间，在这个有限的空间中慢慢靠近位于他下方的人。
“不如我们……试试？”赵启平舔着唇说，声音飘乎得仿佛在谭宗明耳边抚过，又轻又痒。谭宗明抬起脸，不自觉地屏住气，等待上方的空气朝自己一点点压近。
两人呼吸到了交错的距离，几乎心跳可闻，而事实上听到的是自己胸腔里的震动声。赵启平微侧过头，以免鼻尖相碰，用一个相当适合接吻的角度，悬空保持了几秒后离开。
“我现在确定了，”赵启平笑得好像已经尝过了对方的嘴唇一般，眼睛逆着光发亮，“看来不会排斥。”
预料而期待中的触感没有降临，呼吸遗憾地顺畅起来。谭宗明眯起眼微笑，纵容赵启平在自己面前得意地扬下巴。
来日方长。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