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原生动物 13
13.
李熏然回去的路上特地弯进小巷子里去买了一袋子生煎，昨晚他和凌远窝在沙发里一个看电视一个看电脑的时候，凌远抬头瞄了一眼电视里男二拿着竹签吃生煎的样子，随口说了句好久没吃过生煎。今天李熏然正好想到了这回事，专门找了记忆中相当不错的店。买好后拨了个电话给凌远，没有接，大概在忙，李熏然看看时间，还算早，掉了个头准备去医院护送院长下班。
李熏然怕这玩意儿味道大，也怕凉了不好吃，封好口后塞进了外套口袋里，捂着揣进了医院。好在天气凉有地方搁，也好在自己瘦。
走到院长室李熏然敲了敲门，里面没回应，果然是在忙。正好路过几个说笑的小护士，李熏然礼貌地叫住她们，问知不知道凌院长在哪儿。
年轻的护士看李熏然眼熟，印象中确实是院长的朋友，于是跟他开玩笑道：“院长不在吗？那你去儿科找找吧。”说完几个女生都偷笑起来。
李熏然愣了愣，护士们已经走远了。他挠挠后脑勺，准备找个地方坐着，手机震了起来。
“熏然？刚才在忙，没听见电话。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我在你医院呢。”
“哪儿呢？等很久了吗？我马上过来。”
最后几个字在走廊拐角处响起，李熏然回头看到凌远正朝这边走过来，放了电话向前走几步迎他。
凌远办公室里飘着淡香，一下被李熏然从怀里掏出来的生煎味盖了个大半。纸袋子被油浸透了些，还好没蹭到衣服上。凌远看到生煎眼睛一亮，倒不是他多爱吃，只是昨晚随口提了一句，他自己都忘了，没想到李熏然隔天就给他买了来。
李熏然眼神一晃，落到凌远桌上摆着的香薰瓶上。上回他就有留意到，只是没问，空气里好闻的气味就是它散出来的，凌远的外套有时候也沾着这个味道。
“这个不是你自己买的吧？”李熏然往嘴里塞着生煎问。
“嗯，同事给的。”凌远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了眼后回答。瓶子里的香水已经剩的不多，看来摆了有段时间了。
“哪个同事啊？”
换做平常他也许不会再追问下去，但今天吧，他就是想知道。
“苏纯。你见过吧？”
“昂。”李熏然含糊应了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
“她给好几个人都送了，不是专门给我的。”
“我又没说什么……”李熏然低着头小声嘀咕。
“我也没说什么啊。”凌远笑，抽了张纸给对面的人擦嘴上发着亮的油光，却被扭头躲开了。
“等会儿吃完了再擦啦。”
“你都吃几个了。”凌远假装板起脸来，“还说是买给我的，你看看这大半袋子都谁吃的多。”
“哼。”李熏然不服气地连塞了两个进去，腮帮子一鼓一鼓。凌远笑笑，起身接了点热茶给他递过去，“腻不腻，喝点儿水。”
“你刚才去哪儿啦？” 终于喝完后，李熏然舔舔唇说。
“你没来之前吗？在李睿那儿。”
“哦。”李熏然低下头，又举起水杯放到嘴边，才想起来里面已经没水了。
“怎么了？”凌远察觉到他心不在焉，从他手里拿过杯子问。
“没，就是，嗯，其实同事之间嘛，之前又……”李熏然不自在地搓搓手指，“所以来往频繁点，我也能理解，你也不用因为怕我误会，就不和我说实话，没必要的其实……”
“等等，”凌远听得云里雾里的，到了最后两句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你觉得我去见林念初了？然后还告诉你我是去见李睿？”
李熏然眨眨眼。
凌远长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脸，然后拿起座机的听筒准备拨号。
“你，你打给谁啊？”李熏然心虚起来。
“你好？”李睿的声音从开着免提的电话里传出来，李熏然赶紧手忙脚乱地抓起听筒又放下，把电话果断地给挂了。
“你干嘛这样啊，有什么直接说不好吗？”李熏然语气难免冲了些。凌远大概只是采取了比较直接有效的方式，比起口头解释。可他这样让李熏然觉得自己更加无理取闹起来，尽管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反应也谈不上出格。
而凌远向来不擅长对别人解释什么，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李熏然内心更加焦躁。
“是我说错了，”李熏然平静地很快，一边把桌上的塑料袋绑好，“你也没这么早下班，我去附近买点东西，先出去了。”
李熏然把垃圾拎起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凌远看着门迅速地打开又关上，没说一句话。
李熏然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刚才水喝太多，附近没瞧见公厕，只好又折回医院找洗手间。
刚走出来，手机响了，李熏然洗过的手还没完全干，就匆忙拿出手机，凌远在电话里抱歉地说晚上临时有个很重要的饭局，不能一起回去了，想先送他回家，自己再去饭店。
“嗨，送什么送。”李熏然笑，“我自己能回去，你去赴约吧，少喝点酒，打个车去，回来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别接了，你回去好好吃饭，时间晚了就早点睡，我能打车回去，别等我，听见没。”
“好，知道啦。那先这样，记得少喝酒。”
“嗯，”凌远顿了顿，“还有，刚才是我不好。”
“好啦，”李熏然阻止他，“回来再说，嗯？先挂了。”
放了电话后李熏然有点后悔，这种应酬凌远向来吃不了什么东西，还多少得喝点酒。他那破胃……李熏然叹气，早知道刚才真的不该跟他赌气抢生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