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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我想与你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现代校园）12

 
12.我不抽烟也不喝酒，一抽就咳嗽，一喝就难受 

上半学期终于到末尾，期中考试前还有最后一次月考。老师们强行打鸡血，一口气都不敢放松，成绩第二天就差不多出了个全。

试卷一张张往下发，纸张不要钱似的满教室哗啦啦作响。成绩全出来后排名被白纸黑字打出来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到了中午后排空无一人时，方孟韦才走过去，面朝着黑板细看起来。

没进没退，他的前后名都有变动，可他依然在第二的位置占着。倒是杜见锋，一下往前蹿了十来名。名单做的细，不仅每个人各科成绩很清楚，右方的备注都有标明进步退步的名次，应该是学习委员统计的。

方孟韦一排排看下来，眼睛落在中间偏后的名字上。从右方的数字看来，杜见锋应该是全班进步最大的了。

……你想证明什么呢杜见锋，没有我你更好？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方孟韦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笑。在心里狠狠把自己唾弃了一遍，又缓过神般地笑了一下。他确实应该高兴才对，这正是他最初希望的。

方孟韦把右下角没贴整齐的胶带摁了摁牢，才转过身，腿还没迈出去又被迫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身后这人是真的走路没声音，还是故意放轻了脚步，总之他站那儿了，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和自己隔了有三排桌椅的样子，方孟韦回过身他也没动。

哦，自己挡着他回座了。

方孟韦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位置，他以前常坐的那把椅子正好离他不过一米的距离。那张桌子上的书堆的比以前要整齐，刚发的试卷也叠好了压在书下。
方孟韦脚尖换了个方向，朝自己右边的后门方向走去，尽管他原本不打算出教室。

他打开后门走出去，又紧紧关上，毕竟是冬天，漏一点风都能让里边的人打颤。

风跟刀似的往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劈，既然出来了方孟韦便到店里买了杯热饮，最大杯的那种，冻麻的手指覆上去时冻疮处被烫得发痒。

他坐在店里暖了身子才回去，教室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才不久前静得让他发寒的感觉不复存在。

下午时班导开了节班会总结月考成绩，还特意把杜见锋提溜出来表扬了一番。班导不清楚方孟韦和杜见锋之间的事情，只知道他俩关系好，自习时坐一起。于是夸了一顿方孟韦，不仅品学兼优，还乐于帮助同学，希望大家向他俩学习，共同进步。

方孟韦在他俩名字搁一起被念出来的恍惚中忍不住想，老师表扬人的时候是谁总起头鼓掌的，这气氛有没有太诡异了点，不知道一些一贯大大咧咧的人会不会感到尴尬。


寒假来临，本着让大家过个好年的说法，老师玩笑似的说期中成绩开学后再公布，反正他们寒假也只有短短二十天左右。

方孟敖回了家，他整个人壮实不少，精神状态也跟以前大不一样。一家人隔了挺久聚一张桌子上，菜摆满了整张长桌子。

饺子是家里阿姨自己包的，皮薄馅大，三种味道各一大盘。方孟韦屯了一整碗，倒了好些醋和蒜蘸着吃。

上回吃饺子……还隔了挺久。方孟韦其实爱吃饺子，他之前跟杜见锋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发现一家味道很好的饺子店，还是方孟韦那个平常话不多的同桌告诉他的。老板娘是北方人，他俩去了两回就熟了脸，每次见到都很热情的跟他们聊天。

上一次，也就是他俩最后一次在那家店吃饺子的时候，杜见锋还跟老板娘说过年要到她这儿打包些饺子回去，比他家里包的还好吃。老板娘被逗得直乐，说他傻，过年她不也得回家了嘛。

杜见锋那时候怎么说来着，哦，那等过完年，他俩再去，把没吃的给补上。

方孟韦细细嚼着皮馅，把一碗都吃了干净。米酒也是家里酿的，很甜，但后劲特别大。方孟韦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尝着好喝就多喝了几碗，见效时已经晕的不行，跟他们说了一声就上了楼。客厅的电视播着春晚，不知道什么节目，挺闹腾。方孟韦扶着楼梯扶手，恍惚想着今晚听不到难忘今宵，在差点站不住之前摸进了自己房间。

方孟敖眼睛跟着他上楼，怎么瞧他状态都有些不放心，决定跟上去看看。方孟韦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也许到底是兄弟，做哥哥的直觉突然灵了起来。

方孟敖敲敲房门，里面没回应，他直接推了门进去。房内漆黑一片，方孟韦坐在床边，被子在一旁叠的很整齐。

方孟敖也没亮灯，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孟韦？”

方孟韦转头看他，喝过酒后眼神略微不好对焦。他撇撇嘴，声音有些委屈：“哥，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嗯，不喝了。”方孟敖揽过弟弟的肩膀，语气像哄小孩一般，手掌搭在他的肩头。

方孟韦开始还没有完全卸下力靠着他，在方孟敖一下一下安抚地轻拍下，渐渐完全斜靠在了他身上。

“别忍了，”方孟敖说，“哭吧。”

方孟韦呼吸停了几秒，眼泪听话的淌下来。

“要分班了，下个学期，我就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了吧……挺好的……可是哥，你说，是根本见不到更难过，还是，每天能见到，却装不认识更难过？”

他很认真的在询问，方孟敖却不知如何作答。方孟韦没真的等他的答案，挪过身倒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他似乎累极了，安静的很快。方孟敖确认他睡着后，帮他理好被子，拉好窗帘，挡住外面漏进来的光线，才轻声离开房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