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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我想与你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现代校园)11

 

11.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夜里落了雪,也不知具体是几时,方孟韦是听到了声音往窗外一望,才发现这雪来的又急又密。

第二天清晨时刚好停雪,睁眼里外都是白茫茫一片。路不好走,程姨叫司机开车送他去上学,被他拒绝了好几回才作罢。

方孟韦出门早,在路上缓步走着,到了车站天才算亮起来。他抬头张望一圈,围着学校四周的树枝都被压弯了头,树叶薄薄一片,倒是能堆挺厚一层雪。

班导依然十分敬业的早早候在教室门口,方孟韦问了好后跨步迈进教室。他来的已经足够早,班里人不多,所以后排孤零零坐了个人就变得格外明显。方孟韦脚步略微一顿,埋着头缩短了自己和桌椅间的距离。

坐下的那刻忽然又感到无比庆幸,至少只要他不回头,就什么都不用看到,什么都不用知道。

第一节化学课,又到了科任老师最喜欢的板书默写环节。他照例叫了几个平时常点的人上去,背着手站在讲台边,念了几个最难的化学方程式让方孟韦写。

老师的集中力此时都在黑板上,底下叽叽喳喳聊起天来。杜见锋撑着头谁也没看,手指在书皮上无意识画着圈。就听见他右边几个男生望着讲台上的人嘀咕起来:“诶,你们看方孟韦拿粉笔的姿势,娘不娘?”他声音不大,正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几个人瞬间笑成一团。

方孟韦右手起了冻疮,五根手指肿了三根,拿笔姿势别扭了好些日子。杜见锋是知道的,从家里拿了冻疮膏给他搽也没多大效果,只好念叨他记得戴手套。

杜见锋被他们笑的心绪烦躁,眼前都是方孟韦肿着手帮他改作业的样子。他侧过身骂了一句“笑你妈!”,顺带一脚踹翻了右边人的课桌。他腿长,隔了条走廊都让连着的几张桌子一起遭了秧。

几个人吓得不敢吱声,不知道这位祖宗今天发什么神经。班上人好奇地回头看,方孟韦看上去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公式写了一半,停住手,回头对老师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老师,您能再念一遍题目吗。”

老师又念了一遍,转头往后排瞪了一眼。被踹的人讪讪地扶起课桌,安静了一整节课。


午休两小时说起来也挺长,方孟韦吃过饭后坐在教室里,忽然意识到自己没什么事干。

挺久以前其实也没事干,只是那时候不觉得。

不久以前有人陪着,坐着不说话也不会无聊。

方孟韦翻翻包,想着找本什么书来看,手摸到一个本子,顿了顿抽了出来。

平时抄题给杜见锋做的本子,挺大挺厚一本,竟然也写到最后几页了。方孟韦翻开来,为了区分明显,他抄题目用黑笔,杜见锋写的时候用蓝笔,他再拿回来用红笔改。

三个颜色工整地交替着还挺好看的。

方孟韦一页页翻过去,有些题目直接被黑笔和红笔写满,中间夹着蓝笔的两个字“太难”,或者三个字“看不懂”,再或者一行字“恳请方老师顾念一下学生的水平”。

几何题杜见锋通常是不用尺子的,非常自信的直接用手画。方孟韦每次都忧心忡忡,说你考试记得用尺子,好不容易会的题目别糟蹋了。

方孟韦看着笑了出来。竟然大部分都能想起那当时的情景。

他翻到一半合了上了本子,说实话他留着没用,如果杜见锋平时愿意拿出来看,那对他是非常实用的。

他看着素色的封面,最早买回来时在右下角写了他的名字,后来杜见锋又在旁边加了自己的名字,他认真写起字来竟然不错。

方孟韦忍了忍,没有幼稚地把自己的名字涂掉。他用手努力抹平了几下长时间翻动并不拢的纸张,尽管没什么效果。才把本子放到了最后一排没人的桌子上。


大部分情况下一个人还真挺省时的。方孟韦想。比如他今天回家的时间比之前都要早。

家里暖和,房间更暖和。吃过饭后方孟韦端了一杯热牛奶坐到书桌前。通常学校布置的作业他都会在自习时做完大部分,晚上的时间多用来自己复习。

他现在没什么心情看书,拿起桌上的手机玩了把小鳄鱼爱洗澡,又开了QQ翻翻同学的动态。

他平时不会带手机去学校,只有在家的时候玩儿。但他自己能控制玩的时间,不用人管。

空间里经常有同学更新一些心情,不知道在哪儿摘抄的句子等。方孟韦这会儿看到一句,他们班物理课代表发的: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方孟韦莫名觉得这句话挺好笑的。于是就真的笑了一声。

他盯着下面的原文发了会儿呆,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手机震得他一惊。

呼。他吐了口气,赶紧划开屏幕,声音挺高兴:“哥。”

那边也挺高兴,兄弟俩寒暄几句,方孟韦说今天下雪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方孟敖回答会尽量早些回去,得到答案方孟韦今天终于认真地笑开来。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正准备挂电话,方孟韦突然冒出一句:“哥,你谈恋爱了吗?”

方孟敖有些诧异,以前方孟韦从来不问他这种问题。

方孟韦接着说:“以前你们班不是有个姓何的学姐?你们还在一起吗?”

方孟敖没和他提过这茬,没想到他一直知道。

不过也是,他弟弟向来聪明,许多事不愿意说罢了。

“嗯,还在一起。异地着呢。”方孟敖坦然,又问:“怎么了你,谈恋爱了?”

方孟韦笑:“当然没有。没机会。”

方孟敖没多问“没机会”指的是什么,叮嘱了句别熬夜早些休息,便收了线。

早前以为对谢木兰不敢开口的感情是因为没勇气,现在才明白是感情没有浓到能够给予他这么大的勇气,到了几乎不管不顾的地步。

明白了又怎样呢。方孟韦在内心为自己的勇气鼓了一番掌,自嘲地想。

反正不管再来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TBC

虽然大多数人都看过还是拷一下原文:

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Miss Lester.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think love is sex and marriage and six o’clock-kisses and children, and perhaps it is, Miss Lester.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J.D.Sailinger <The Heart of a Broken Story>

我们大队长宝宝评论里的各种翻译超棒的呀!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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